嘗試改編劇本
第一幕第五場馬克白的城堡中
馬克白夫人讀信:「贏得勝利時,我遇見的那些女巫,她們是可靠的,具有超凡的知識。當我燃起熱烈的慾望,想問她們細節時,她們已經化作風而消失。我還感到驚奇,大王的使者就來了,他們稱我『考特爵士』──不就是女巫對我的稱呼。她們還預言我,說:『祝福,未來的君王!』我應該把這消息告訴我親愛的伴侶,妳才不會將得到富貴卻一無所知,而失去應有的喜悅。把它放心中,再會。」
讀完夫人說:「你本是葛萊密斯爵士,現在卻成了考特爵士,預言還說你將來會有君王那樣高的地位。但我擔心你的天性,它充滿太多人情的乳臭,使你不敢走捷徑。你不是沒有野心,只是想做偉大人物,因而缺少跟野心共生的奸邪。你欲望很大,卻只想用正當手段──一方面不願玩弄奸詐,一方面又想奪取非分的。偉大的爵士,你想要的東西,正吶喊:『你想得手,就得這樣做!』你也不是不肯,就是怕!快點回來,讓我的精神力量從你耳中灌入。神奇的命運已經準備為你戴上金色皇冠。讓我舌尖的勇氣,掃除你得到王冠的障礙。」
使者參見。
夫人:「有什麼消息嗎?」
使者:「王上今晚駕到。」
夫人:「你說什麼瘋話?大王不是跟主上在一起,如果真有這回事,他一定會通知我們準備。」
使者:「稟夫人,是真的。爵爺快到了,有個伙伴比他早來,跑得喘不過氣,好不容易告訴我這消息。」
夫人:「好好招待他。他帶來重大消息。」
使者退下後,夫人說:「這嘶啞的烏鴉,報告鄧肯要來我這城堡送死。來吧!注視人類惡念的魔鬼,解除我女性的柔弱,為我全身灌注最殘忍的兇惡。凝結我的血,別讓憐憫鑽到心裡,別讓同情動搖狠毒。來!你們這些殺人幫兇,漫開無形的身體,找尋為非作歹的機會吧!進入我這婦人的胸中,彼此壯膽吧!來!陰沉的黑夜中,用地獄的濃煙掩護自己,讓我銳利的刀看不見切開的傷口,讓晴天無法從黑暗的大衣探頭高喊:『住手!住手!』」
馬克白回來了。夫人說:「偉大的葛萊密斯,尊貴的考特!比這兩者更偉大的,未來的統治者!你的信使我飛越盲目的現在,感覺到未來的脈搏。
馬克白說:「我最愛的親人,鄧肯今晚要來。」
夫人問:「什麼時候回去?」
「他打算明天回去。」
「啊!太陽永遠不會見到那個明天。您的臉,我的爵爺,就像本書,人們可以讀到奇怪的事。您要欺騙世人,必須裝出跟世人同樣的神情──您的眼睛、雙手、舌尖……,都流露出歡迎,讓人以為您像純潔的花朵,可是花瓣下藏著毒蛇。我們必須款待貴賓,您可以把今晚的大事交給我,從此,我們可以日日夜夜掌握凌駕萬民的無上權威。
「再商量商量吧。」
「泰然自若地抬起您的頭,滿臉遲疑最會引起猜忌。其他一切都交給我。」
第一幕第七場 馬克白的城堡中
當晚,馬克白夫婦熱情招待鄧肯國王跟班柯將軍。用餐時,馬克白找了藉口離席,自言自語著:
「要是殺了他就完事了,那就快點。要是暗殺之後,能獲得美滿結果,沒有後患──要是這一刀砍下去,可以完成一切、終結一切、解決一切──這輩子,只要這一生,來生我也不管了──但這種事,往往逃不過現世的判決。我們立下血的榜樣,教人殺人,自己也會被殺。菜蟲吃菜菜下死──玩火自焚總是報應不爽的。」
又說:「他來,有著雙重信任:一是親戚關係、君臣關係,我絕不能做這種事;二則我是主人,必須保障他人身安全,怎麼可以反過來刺殺他?鄧肯很仁慈,治理國家從沒過失,一旦殺死他,他的美德會發出清亮的、天使般的喇叭聲響,向世人宣告我的弒君重罪,所有人都將悲傷、痛恨。沒有一種力量支持我的野心,我的野心卻躍躍欲試……。」
這時夫人來到身邊。
「怎麼了?」馬克白問。
「他快吃好了,你為什麼離開大廳?」
「他有沒有問起我?」
「你不知道他會問你嗎?」
「我們還是不要做吧,他給了我極大的尊榮,我好不容易得到美好的名聲,不能就這樣丟棄。」
夫人質問:「難道你要把自己陶醉的希望,變成幻想?就因為嚇得臉色蒼白嗎?我看你的愛情同樣靠不住。你不敢表裡如一嗎?寧願像隻膽小的貓,顧全名聲,做自己眼中的懦夫,讓『我想』永遠跟在『不敢』的後面?」
「請你別再說。只要是男子漢的事,我都敢做;沒人膽量比我更大。」
「那是什麼畜生使你膽怯?男子漢就要敢做比自己更偉大的人物。沒機會時你有勇氣;現在機會來了你卻害怕了。」
「假如我們失敗……。」
「絕不會失敗!只要你集中勇氣。鄧肯趕路一天,一定睡得很熟。我再去陪他的侍衛飲酒作樂,灌得他們頭昏腦脹,記憶化成煙霧。等他們睡得像死豬,不就可以隨意擺布毫無防備的鄧肯?不就可以把謀殺罪推給酒醉的侍衛?」
「希望你生的都是兒子,男人才需要這樣的無畏。我們用侍衛的刀,再塗血跡在他們身上,人們就會相信嗎?」
「等他死訊傳出,我們就痛哭,誰會不相信?」
「好!我要用全身的力量去完成這件事。用最美妙的外表欺騙人們的耳目;用最虛偽的笑臉掩蓋奸詐的心腸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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